• 良辰美景

    朋友交遊廣闊,在家裏的後園舉行燒烤晚會,還請了樂隊來現場演奏,甚有氣氛。是夜高朋滿座、賓主盡興,場面熱鬧。

    來的都是主人的新知舊雨,絕大多數是創業者,尤其是web3中人。大家三五成群地談天說地,酒酣耳熱下,份外投入。

    有個朋友已在大學兼職教書十年,得知我最近也加入「誤入子弟」之列,說訝異我竟然上課上得挺愉快。他說近年學生們上課越來越不投入,反不如他為在職人士開辦課程來得那麼有滿足感。原來「幸福非必然」,真是感謝同學們的捧場。我這幾節課上得還好,希望能持續下去。

    另一位朋友曾在矽谷混過,最近Sam Altman(OpenAI CEO)旗下的「世界幣」World Coin遭政府機構「掃場」,我打趣說其實他一通電話就能找到本尊,傳媒怎麼不找他牽線回應。他沒好氣道:世上除香港外,另一全面封殺World Coin之地僅非洲肯亞而已,香港是在和誰看齊啊?

    我們還談了那套「中國首部互聯網創業題材劇」的原型人物和祕辛,聽得大家津津入味⋯⋯

    但可別誤會這晚的活動僅此而已。其中一位來賓可是專業的音樂人,被氣氛感染,興之所至,即席演出,唱了幾段動人的爵士樂。我一位朋友是某加密幣交易所的香港區負責人,也曾加入rock & roll樂隊任吉他手,演出時在耳邊向我輕輕解釋:你看現在是鼓手在獻技,所以鍵盤手和歌手等都任他發揮,大家一邊不徐不疾地配合對方、一邊瞄向鼓手,看他什麼時候換調⋯⋯

    另一位「喧賓奪主」的是個年輕美女,剛自某加密幣交易所離職,跑去(暫時)當打碟的DJ。她聲色藝俱全,引吭高歌,主人說聽得他起雞皮疙瘩,深被打動。來賓們當真臥虎藏龍。

    場內最年輕那位竟然是我的新聞系師弟,畢業才幾年,以乎從未做過傳媒相關工作,倒在web3圈子中長袖善舞。LikeCoin創辦人高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晚竟和太太同來,還留至夜深。難得見面,我們聊了許多加密幣以外的事,像寫作、戲劇和喜歡的podcast⋯⋯

    我走的時候還有不少客人在「圍爐」,氣氛正濃,據說最後的客人是零晨時份才捨得離開的。忘了拍張群照,只好留下文字記錄,聊記這難忘的良辰美景。

    相關舊文:《財科暗戰》嘉賓之夜

  • 你我之間,那微不足道的差異

    我們知道每個人的DNA都不一樣,但大家可知道,你和我的DNA之間,到底有多不同?

    答案是—-

    只有0.1%不一樣!原來人和人之間的DNA,是99.9%一致的。那看來微不足道的0.1%,就決定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差異:種族、外貌、性格、智力、愛貓不愛貓⋯⋯

    但話說回來,因為每個人擁有的DNA達30億個之多,所以那0.1%的些微差異,亦相當於300萬個DNA的不同。有些差異是無傷大雅的,但有些卻可能導致嚴重遺傳病。我們中學讀理科都學過,像地中海貧血(sickle cell anaemia),就是因為一個基因的突變,導致血紅蛋白出現異常而致病。

    忽然與大家談起科學來,當然事出有因。幾年前我獲邀加入一個公營機構的委員會,定期和負責人們開會,他們是醫生、科學家、大學教授等,但因疫情關係,從來只在網上相見。不久前藉參加他們為病人舉辦的一個活動,終於與各人見上一面,也上了一節精采的遺傳學課。

    記得在參觀實驗室時見到一個外型似雪櫃的東西,它能在24小時內,排出48個人的全基因圖譜(whole genome sequencing)。大家可知道,當Human Genome Project在1990年成立時,舉世頂尖的科學家們,花了多少時間才排出第一個人類的全基因圖譜?答案是超過十年。科技進步之快,令人咋舌。一個人的基因圖譜共30億個DNA,佔一個大約3GB的檔案。

    這個公營機構的使命,是為5萬位香港的病人及其家屬進行「全基因測序」,以找出病因和推動相關研究。負責人告之,三年來他們已達目標一半,進展理想。但長路漫漫,據知全港具遺傳學專科資格的醫生,只有五位(我當天就見了其中之二),可想而知他們面前的挑戰有多大。這機構的其中一位負責人,既主管機構的實驗室運作,還要每周抽空回港大醫學院授課,並到醫院應診,不放棄從小看他的病人。他如此投入,不但展現了超卓的能力,更顯示出過人的使命感。

    這帖文太長,暫時打住,以後再和大家講我聽過的精采故事(香港在醫學研究上出過不少具舉世影響力的人物)。

    p.s. 今早出門,小貓丁丁趁我們不在意,一竄而出,恰巧一位怕貓的鄰居正在開門回家,一見丁丁便把她嚇得砰然關門,丁丁也同樣受驚,迅速逃回家裏。嘩那0.1%差異好強大。

  • 科技與教學

    撰寫本欄以來,有個題材我寫得格外少:教育。也許因為自己對教育科技(EdTech)的接觸不足,也許是教育的問題令我一碰它就頭痛,結果對這個題材,我幾乎空白。然而今天碰巧是開學日,不寫一點和學習有關的題材說不過去。

    我幾年前應邀在大學兼職教授一門碩士課程,碰巧遇上三年疫情,結果全程移師網上進行,學生們上課時大都不露臉,互動又少,教我頗不習慣,還戲稱自己成了「期間限定網紅」。除網上授課外,另一因為在大學兼職而接觸一項新鮮事,是使用現今大學普遍採用的Moodle系統。Moodle作為開源的學習平台,功能十分多,但我僅僅用它來上載給學生們的筆記(也就是上課用的投影片),所知有限,心得欠奉。

    (相關舊文:學做網紅

    我有朋友從事教育科技,在英語國家招聘了一批中小學老師,利用自己開發的網上系統作輔助,讓他們越洋教授華語學生英語。課程在疫症爆發期間大受歡迎,不但為老師們帶來額外收入,也使學生們在足不出戶下維持學習進度,十分成功。對比自己有限的網上教學經驗,我覺得他們脫穎而出之處,是從一開始就以網上教育為基礎,並非因為疫下社交距離措施所限而被迫移師網上教學,所以給予老師的配套和資源十分到位,大大減少因為老師不熟悉科技應用而產生的不適應。

    (相關舊文:網上課程初探通往快樂之路

    相對當老師的需要克服科技門檻去適應新的教學模式,學生們應該幸福得多。充沛的網上資源和科技學習工具,可大大提升學生們的學習效率;若再配合人工智能的輔助,今天一位學生交出來的功課,質素應該比其父母輩的好得多。這是否代表學生們得到更愉快的學習經驗、更明顯的學習效果?

    顯然我的教學經驗太少,對此並無頭緒。但思考這問題令我回想起多年前、當我在一份報章當實習記者時,被分派採訪一位成功的敎學家,談到科技與教學。他說,我相信再過一百年,最好的課堂經驗,也不是老師弄出什麼奪目繽紛的投影片或採用令人嘆為觀止的新科技,而是踏踏實實講一節課、提出具啟發性的問題,令學生們聽得津津有味。回想自己最美好的上課經驗,也大致如此。

    這番話令我印像很深,以致一直受它影響,嚮往樸實無華的教學交流,而沒用心發掘科技在授課中發揮的效果,也總寫不出好的教育科技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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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精簡版同日見刊於《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