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漂港人來郵

    我有一位網友「小純潔」,2013年離開香港到北京發展事業。他本來是建築工程師,卻心儀互聯網,在北京報讀一些增值課程後,轉型成為科技企業的產品經理,並留在北京,正式成為一位「北漂港人」。

    最近「小純潔」看了我寫「樊登讀書」的文章勾起興趣,來郵告訴我一些想法,我認為他的分析甚好,徵得其同意後,下面引述部份內容,大家不妨集思廣益:

    “我也試試回答文章的問題:廣東話版樊登讀書,服務海內外香港人,會否有市場?

    剛查了一下,全球(包括廣東、廣西、大馬等)使用廣東話約1.2億人。如果只包含海內外香港人,市場容量可能有點小,但是包含所有會說廣東話的人群,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與此同時,我有一個可謂逆向的思路:就是做一個APP,將港版書推到內地
    我簡單推演一下,《微信讀書》有億萬級別用戶量,《得到》有千萬級別用戶量。《港版書APP》(暫稱)、一個細分領域的微信讀書,或許能達到百萬級別用戶量。如果能做出一個百萬級別用戶量的APP,引起騰訊(閱文集團)、得到的注意,收歸旗下,也是相當理想的。

    我在北京待了快7年,眼見港式美食、音樂、電影、劇集等,都是有市場的。
    同樣,在港版書中,財經、商管(包括startup)、健康、美容、小說、教育、育兒、旅遊、飲食、藝術文化等(敏感題材除外),都有很多優質內容,相信在內地也是有市場的。

    優質內容永遠稀缺,只要是好的內容,不論是來自外國、日韓、中港,都會有市場,只是未有人以高效的方式,向龐大的內地市場提供相關的產品或服務。

    如果坊間真有這樣的APP,我一定會年年訂閱。在香港我未必如此,因為公共圖書館的藏書量相當充足,但是在內地就不一樣了。”

    「小純潔」提到,香港不少書藉在內地很受歡迎,比如說和初創有關的,我剛好有親身經歷驗證此說:

    2015年我上一本書《創業大時代》出版時,第一位告訴我買下此書的人,就是一位內地科技雜誌的總編輯,他碰巧到數碼港參加座談會,一到步便去買書、一買下便在座談會上引用,還道從來不知道9GAG是香港人做的!而我當天正好在數碼港參與此座談會,碰上這幕,實在湊巧。

    港版書內銷、或深耕廣東話市場的讀書App,如果成事,大家將來會捧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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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精簡版在《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率先見報

  • 樊登讀書

    一個創業的朋友向我推薦「樊登讀書」,說他和幾位創業朋友最近都迷上它,每天駕車聽「說書」,上班來回一小時,剛好「聽」完一本書。

    我是英文書摘App Blinkist 的付費用戶(它現已增加audiobook功能,可整本書聽),每週最少完成一本,早已習慣「聽書」;比樊登更早登場的羅振宇和其產品羅輯思維,也一度令我入迷。這位樊登有多捧?令我很好奇。

    一口氣聽了幾本,包括中文寫的歷史書《宋徽宗》、《歐陽修》,和英文原著Lean In與Zero to One,感覺不錯,中文書尤其說得好。如《宋徽宗》,樊登邊說邊加插徽宗寫過的詩詞,聽來甚悅耳;至於英文書,我還是比較喜歡Blinkist的風格,精簡、直接,像筆記一樣。樊登的演繹是把整本書看完融匯貫通,再加上自己的心得講出來,這作為「節目」來說無疑更好聽,但風味卻和原著大相逕庭了。

    (後來我看樊登接受的訪問,他將一般的書摘稱為「物理式解讀」,自己的則為「化學式解讀」。孰優孰劣?各有所好吧。)

    香港人好像沒有聽書的習慣(看書就更不用說了),但在內地和台灣,樊登和他之前的羅振宇都很受歡迎。熟悉國情的創投圈朋友說,羅振宇幾年前以「羅胖」的渾號成功開發出「羅輯思維」這個「知識付費平台」,一度在創投界很火,市值節節上升,後來似乎犯上一些內地初創愛犯的毛病,旁騖太多,後勁不繼。但他成功開拓了一群愛書人的市場,樊登冒起後,「接收」下這個市場,也火起來了。

    樊登比羅振宇年輕三歲,二人背景有點接近:都是書獃子、曾在中央電視台擔任節目主持人,口才皆十分了得。他們學而優則「商」,憑本身的興趣和優點,借互聯網的普及迅速俘虜神州大地的網民和文青,把「知識產業」轟轟烈烈地大搞起來,各自的會員數量,皆以千萬計。

    我有閱讀習慣,不會以書摘App取代看書,如Blinkist,更像是個助我挑書看的好幫手;儘管如此,Blinkist、羅輯思維和樊登讀書等App,卻是填補碎片化時間的好夥伴,尤其在不利看書的時候(如駕駛或洗碗中)。此外羅輯思維和樊登讀書的成功,令我不得不佩服內地與台灣人對渴求知識的熾熱。我的創業朋友心思思想搞樊登的廣東話版,服務海內外香港人,你認為有這樣的市場嗎?

    相關舊文:聽書成習慣
    樊登讀書試聽:《宋徽宗》

    本文率先於《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見報

  • 向fb說不?

    向fb說不的並非你或我等一般用戶,而是手握鉅資的廣告客戶包括聯合利華(Unilever)、可口可樂、星巴克、美國電訊商Verizon等。他們回應美國一些人權組織的號召,加入杯葛行動,在七月起減少甚至停止在fb上投放廣告。

    事件緣起自美國黑人George Floyd因警察致死的連漪效應,民間認為fb沒好好管理平台上的仇恨言論和假新聞,遂發起杯葛行動,在得到上述一些大品牌支持下,聲勢漸見浩大,並令fb股價應聲下挫,終於引起Mark Zuckerberg重視,並回應將標籤選舉帖文云云。在這場「抽廣告」風波中,誰是輸家贏家?

    首先,加入杯葛行動的廣告商先贏一著。疫情持續下市道疲弱,各大廣告商本來就頭痛如何節衣縮食渡過嚴寒,杯葛行動來得正是時候,他們現在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堂而皇之地宣佈縮減廣告支出,裏子面子都賺了。

    那是否代表fb成了輸家?卻又未必。原因是這些廣告商雖然財雄勢大,但他們對fb的收入貢獻,遠沒我們想像中多。以fb去年收入為例,包括聯合利華在內的「fb百大廣告商」加總,只佔其廣告收入少於20%。細心分析fb的收入來源(廣告佔99%),就會發現它是「長尾效應」的完美示範,平台上有高達800萬個廣告商,絕大多數是中小微企,它們才是fb的真正米飯班主,並為fb在這場與廣告商的對疊中築起了護城河。從這個角度看,fb在收入上未必有太大損失,但因與政治正確的品牌對立,聲譽和品牌卻難免受創,不利吸引人才。fb的裏子沒丟,但輸了面子。

    最有趣的是其他數碼廣告平台對此杯葛事件的反應,它們如何借此「賣廣告」,拉攏大品牌的垂青?資訊科技網站The Information,是我留意到其中一個反應最突出的一員。其創辦人Jessica Lessin把握機會宣傳,呼籲廣告商在有信譽的新聞平台上賣廣告,以免被形像欠佳的fb「拖累」,真是太聰明了!做傳媒出身的Jessica Lessin果然深明廣告和公關之別,廣告的好處是容易量化(買多少廣告得到多少lead),但不管付出多少廣告費,都買不到商譽;公關的即時效果不明顯,但若運用得宜,卻可叨借平台的光環,為品牌增值。The Information之類的新聞平台一向努力經營面子,現在也想充實裏子了。

    如此看來,在這場fb與品牌的攻堅中,最大的輸家可能是成千上萬未必認同fb理念、卻無法與之割𥱊的中小微企。它們的收入往往和投放在fb上的廣告支出掛鈎,不得不持續向fb課金以拓展客戶來源。可是若fb的商譽持續受損、甚至被用戶離棄,這些在fb上賣廣告的小商家們終將會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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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精簡版率先於《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