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失的觀眾(上)

    香港的特首選舉還有個多星期便舉行,選戰氣氛日趨熾熱。我在這樣的氛圍下,一口氣煲盡52集Netflix原創神劇House of Cards《紙牌屋》,對照現實與戲劇的政治角力,真是痛快。

    Netflix成立於1997年,本來經營DVD出租生意,但他們與時並舉,廿年來逐漸把產品由實變虛,利用串流技術,化身內容點播平台巨擘。2013年Netflix更進一步,轉播以外,更推出自家製作,頭炮便是我正在看的《紙牌屋》。這套神劇推出後,不但口碑超勁,成為首套獲艾美獎、全球獎主要獎項的網劇,而且熱潮席捲全世界,令Netflix欲罷不能,每年添食一次。第五輯13集《紙牌屋》已鐵定5月30日面世,宣傳攻勢正密鑼緊鼓進行中。他們的最新網劇The Crown,以英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的生平為藍本,延續《紙牌屋》神話,叫好又叫座。

    眼見自家製作成功,Netflix乘勝追擊。去年他們推出126輯原創網劇,比美國任何免費或有線頻道都多;今年他們更計劃撥出60億美元預算,製作超過1000小時網劇

    Netflix是最早一批推出網上訂閱服務的內容供應平台,取代「逐套計」的傳統收費模式。他們一月公佈的最新年報顯示,全球用戶超過9300萬,2016年的全年收入達83億美元,淨賺近2億美元。Netflix成功將每人每月十元八塊的訂費,轉化成強大而穩定的收入模式。

    我和廣大香港觀眾一樣,是自小看免費電視長大的一群。近年大台電視劇越來越不對胃口,我幾乎已全面放棄,改上Apple的iTunes Store找電影看。每次付費$28或38,安坐家中便有高質素電影看,實在太方便。

    後來審視自己的網上消費習慣,發現幾乎每週都到iTunes Store租電影看,心想既然這屬穩定需求,不如訂閱Netflix試試看?一試之下,立即上癮,誇張一點說,我的觀劇世界忽然大得不能想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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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2017年3月17日刊於《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

  • 無人不識蕭叔叔

    交此稿前把它發了給蕭Sir看,他忍不住說,想不到我們認識這麼久了!

    是啊,離開校園後還能交這麼久的朋友不容易,尤其我們的圈子那麼不同。最佳的解釋是彼此性格和興趣真的投契,都是有點宅、喜歡咬文嚼字、很好吃卻不斷嚷著要減肥…

    別人或以為我們經常結伴出沒的地方,是電影院或書店,事實上是九記和大班樓。嘿,想不到吧。

    (應叔叔要求,以九記牛腩麵乙碗替換真人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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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十年前,朋友介紹一位叫「蕭Sir」的博客給我認識。他當時在雅虎經營網站「英文字由F字學起」,又出書,又開Youtube頻道,教港人如何擺脫港式口音、說英式口音的漂亮英語,大受歡迎。

    後來,不再寫博客的蕭Sir,改以「蕭叔叔」之名轉戰Facebook。去年春天,他說打算開一個全新的Facebook專頁,方便與粉絲互動。我問他目標是什麼,他漫不經心地答,不知道啊,先儲十萬粉絲再說。當時沈旭暉的專頁也不過十萬粉絲左右,我想蕭能儲五萬也很了不起啦。

    豈知我低估了他--「蕭叔叔英式英文學會」迄今已擁逾廿二萬粉絲,超越經營專頁孜孜不倦的沈旭暉,成為本地最紅的KOL之一。因為這龐大的粉絲群,找「蕭叔叔」合作的品牌紛至沓來,而他則貫徹精挑細選原則,大約一個月才刊出一個廣告。那些廣告是一分鐘以內的短片,由他自編自導自演。收費呢?我好奇地問,那個數字高得令人咋舌。蕭不為錢工作,但報酬需得令他稱心如意。

    蕭的拿手好戲是「How do you say…in English」,那個「…」是當下潮語或地道港式用語,比如「高潮」、「我真係恭喜你呀」或「放閃」之類,令港人會心微笑。他自己包辦整個短片的構思和制作,往往即日便弄好,引得粉絲瘋狂轉載。更多人愛看的是他逢周六晚上的Facebook Live,動輒引來數千互動。

    蕭的粉絲以廿多歲年青人為主,他們喜歡他,因為蕭夠真、懂抽水、愛自嘲(「蕭叔叔」便是他自嘲年紀老大的外號)。他在專頁上表現出來的作風散漫慵懶,但我知他當年自學英語,紮紮實實下過一番功夫,看電影也逐句背誦對白,狂練發音與用字。

    上一代的成功往往以刻苦耐勞為道,但蕭這代卻有這樣的平台和時勢,可以只做自己真心熱愛的事。我常說很羨慕他,可以把興趣轉化成事業,樂在其中。

    相關文章:
    壹週刊:抽水教英文
    (蕭Sir的成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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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精簡版2017年3月10日刊於《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上文為「一刀不剪導演版」

  • 共享空間由虛到實?

    銅鑼灣總統商場舊址,去年全面翻新成為跨國共享工作間WeWork。站在入口,首先會感受到超高樓底營造出的不凡氣派,隨臨街的扶手電梯直上大堂,西裝畢挺的服務員馬上報以微笑。每一層WeWork共享工作間,都配有大量落地玻璃間出來的會議室或房間,還有一排任斟任飲的自助酒水吧,全天候提供香濃咖啡或冰凍啤酒。

    這空間充滿陽光,穿連帽衞衣的年青人或在Macbook前埋首工作,或三三兩兩喁喁細語。這是你心目中理想的工作環境嗎?至少投資者認為是。

    WeWork創辦人Adam Neumann說,這裏為自由工作者或初創企業家,提供「真實的社交網絡」,只要成為會員,便可使用他們全球數十個大城市的WeWork,並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自WeWork2010年在紐約蘇豪區開設第一所共享工作間後,其市值在短短七年間迅速膨脹--行文時(2月28日)的最新消息,是日本軟銀的孫正義正考慮投放30-40億美元到WeWork,令其市值邁向甚至超越200億美元!即使不計軟銀,WeWork在去年三月接受了內地的風投基金注資4.3億美元後,市值已達170億美元。WeWork有這麼值錢嗎?

    所謂共享工作間,說穿了是「虛擬辦公室」的2.0版。許多創業者一開始負擔不了高昂租金,就「租用」一個核心商業區甲級商廈的地址,及其附帶的接聽電話及收發文件等服務,直到羽翼豐滿。此外,不少大企業也喜歡短租這類辦公室,作為擴充或縮減人手的緩衝。在倫敦上市的Regus本來是行業老大哥,它成立於1989年,在全球擁超過4000個辦公室,但最新市值只有約30億美元,遠不及初生之犢WeWork。

    共享工作間由虛到實,投資者固然帳面收入大增,但使用者呢?曾有美國女租客寫公開信投訴WeWork,說在這充滿玻璃間隔的地方,有健身室、瑜珈房、冥想室之類,偏偏沒有「揼奶房」;很多人也不習慣在超高「透明度」的房間中工作。WeWork已成龐然大物,接下來會怎麼走,令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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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3月3日刊於《晴報》專欄「創業群俠傳」